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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一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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變了味

兩年前,正值皇位交替之時,喻莞作為新皇手上的一把利刃,將整個朝廷的貪官汙吏,殺的殺,罰的罰,沒有被殃及的大臣仍舊風聲鶴唳,生怕被喻莞抓到馬腳。

此時邊關戰事吃緊,由於新舊黨派之爭,導致糧草供應不上,使得景文所在的軍隊深受困厄。

喻莞一怒之下,抄了那些頑固舊黨的家,並削減百官俸祿,整個京城縮衣減食,平時面色紅潤的大臣幾乎吃不上油水,那段日子的艱辛難過,在坐的人都是知曉的。

如今得知眼前這位不茍言笑的女子便是公主,本來就不敢靠近的他們,更是離得遠遠的,將尊敬畏懼展現的淋漓盡致。

底下人的畏懼景文不知道,她只感覺身旁人半個身子都靠著自己,雖說這點重量可以忽略不計,但她還是不自在的抖了抖肩,試圖提醒喻莞不要太過分了。

喻莞自然是感受到了景文輕微地抗拒,可她並不放在心上,反而伸手摟住身旁人的腰,另一只手放在了景文握酒杯的手背上。

白皙纖細的手貼在了景文因為長期在外征戰而有些黃的手背上,這樣的色差,讓她有些癡迷。一雙眼睛迷離的望著,帶著說不清楚的渴望。

大漠邊塞,一切都是土黃色的,地也好,天也好,人也好,望過去只是一片沙塵飛揚。如此幹凈的膚色,少之又少。

景文將自己的手翻過來,和喻莞掌心相對,用手指摩挲著對方白皙的手背。她還記得自己多年前也是這樣的白皙,只不過總是因為營養不良而顯得暗淡,而眼前的手是明亮的,晶瑩的,她有些喜歡,這樣的手沾滿鮮血應該會很好看吧,應該會比自己的手沾滿鮮血好看。

“公主這雙手,可有親自殺過人嗎?”

突兀的話讓喻莞有些疑惑,眼前人依舊低頭摩挲著自己的手,像是撓癢癢一樣,平淡的話語卻問出了這種問題。

“嗯。殺過。”可她只殺該殺之人,絕對會斬草除根。她並不嗜殺,只是有的人不得不除,有些事不得不以儆效尤。

景文並沒有回答,只是卸了力道,有些依賴般的躺在喻莞的身上,將喻莞的手當作玩具似的,又摸又捏,低垂的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
景文在外仍是男子裝束,如今這樣一個在戰場上鋒芒畢露的將軍,懶懶散散地躺在喻莞懷中,頗有些難以入眼。大喻國尚武,大部分男子都是豪氣沖天,一個個都是壯漢,女子通常都是較弱惹人憐愛,到了景文和喻莞這裏就反了。

但你也不能說人家景文嬌柔,人家可是一統天下的將軍,你也不能說喻莞是個壯漢,除了那一身令人膽寒的氣質,她也確實是一個女子。

這樣一副夫妻和睦的樣子,自然是羨煞旁人,可也刺痛了在場某些人的眼。

餘曉書坐在那裏本是氣質溫和,如今卻有些狠厲,他指節發白,用力的樣子似乎要將杯子捏碎,可他仍要看著那刺眼的畫面。心裏傳來的酸痛,讓他很不甘心,他只恨自己不是女子,不能嫁給景文,也狠自己不夠位高權重,不能將景文直接奪走。

像是下定決心一樣,餘曉書挪回了視線,一口悶下了杯子裏的酒,將杯子重重地擲在桌子上,不大不小的聲音讓他的思緒清明,他自顧的點頭,似乎在自己承諾自己著什麽。

賴在喻莞溫暖柔軟的懷裏,景文有些不想起身,可又覺得有些無聊,視線放空的望著房頂,手上仍在把玩著喻莞的手。

“殿下,臣特意請了有名的舞妓來助興。”坐在旁邊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丞相李惠開了口。

一群穿著輕薄的人搖曳著腰肢,走了進來。景文頓時來了精神,坐直了身子,沒想到這丞相在自己女兒的生辰上,居然叫舞妓來助興,真是有趣,她滿意地看了眼丞相。

似乎是接收到景文的眼神,丞相李惠頗有些自得,果然還是男人最懂男人,這不,他一把就拿捏住了駙馬的心思。

感受到懷裏的一陣落空,喻莞黑了臉,她狠狠地盯了那正在洋洋自得的李惠一眼,眼裏都是後悔,誰會在自己女兒生辰上讓一群舞妓來助興啊,早知道她就不帶景文來了。

喻莞挪了挪自己的身子,往前虛虛地靠著景文,她看著此刻眼裏繞有趣味的景文,也不舍得開口讓這些舞妓立馬離開,她不願意看見景文失落,只好委屈自己了。

只不過,她得討點好處。

低垂著脖子,喻莞將頭埋在景文的脖間,貪.婪地吸著,目光一眼都不給正在扭動身子的舞妓。

此刻景文看得正上頭,也顧不上正在自己身上作亂的喻莞。

只見那舞妓扭動著柔軟的腰肢,身上的衣物半遮半掩,領口開得很低,似乎只要動作大一點,就能看得一清二楚。膚色白膩,與她身旁喻莞的膚色都不恐多讓。

那大膽的身姿,直讓人口幹舌燥,當然景文只是欣賞,並未生出什麽沖動之舉,要是有的話,她只是想摸摸那其中意味女子的腳踝而已,那腳踝實在是太過脆弱,讓人想要將其折斷。

她不禁想到喻莞的腳踝,是否也是白皙又纖細,倘若配個粗粗的鐵鏈,是否會更美?

目光正經地掃過坐在下面的京城貴女,大多都是羸弱的,或是看起來知書達理的,美則美矣,就是少了點野性美,家養的女子,果真還是少了點樂趣。

而這舞妓,大膽豪放,身上都是撫.媚,卻少了點貴氣,有些庸脂俗粉了。

景文將心思一收回來,就感受到脖子處傳來的熱氣,似乎是靈光一現。

她身旁這個人,身上都是貴氣優雅,性子裏還有野性蠻橫,甚至在房中也有著大膽妖.嬈。

景文彎了脖子,將在自己脖間作亂的頭,輕輕的壓了壓,嘴角帶著一點調皮的笑。

感受到一陣擠壓感,喻莞連忙起身,生怕景文不滿,想必是自己在她脖子上做的事有些過分了,她看了看景文脖子上的暗紅,有些滿意。卻發現眼前人突然離席,走了出去。

喻莞連忙跟上,牽住了景文的手,景文也沒有甩開,默許了她的動作。

餘曉書見了也趕忙出去,而一直關註著他的李婉清也跟著走了出去。

突然間,四個人離席,丞相有些懵,欣賞美人跳舞的眼睛露出了疑惑,端著的酒杯也在半空停了下來,到底是什麽事,讓公主、駙馬、刑部尚書,還有自己的女兒都出去了啊。

“上馬。”景文徑直走到府門,上了剛剛騎過來的馬,坐在上面俯視喻莞,她真的很喜歡這樣俯視著喻莞,有種將對方牢牢把控的滋味。

見景文要騎馬走,餘曉書連忙加快自己的步伐,倘若讓景文就這麽走了,自己還得多少天以後才能見到她啊,要知道見不到景文的每一天,他都覺得度日如年。

“餘大人!”李婉清見餘曉書突然加快步伐,自己有些跟不上了,她連忙急切地喊道,卻發現前方的人只是腳步頓了一下,又繼續向前走了。她有些不甘心,又繼續大喊:

“餘大人!”

餘曉書終於回了頭,卻帶著李婉清從未見過的表情,他眉目陰沈,眼神陰翳,完全不似平時那樣的溫文爾雅,猩紅的眼神讓李婉清不自覺地後退一步,明明見過餘曉書那麽多次,她卻好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。

“餘大人——”有些心虛的聲音響起,李婉清有些畏懼前方的人,卻因為內心那濃郁的喜歡,鼓起勇氣地開口,眉眼間都帶著一點畏畏縮縮。

餘曉書知道自己追不上景文了,因為他看見喻莞毫不猶豫地上了景文的馬,兩人看起來那麽般配。身後又響起了李婉清的聲音,他頓了頓腳步,仍向前走,卻因為身後的再次叫喊轉過了身子。

他一直以溫和示人,規規矩矩的做好每一件事,可因為守禮節他不能追上去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景文和喻莞雙宿雙飛,他感覺心在滴血,痛苦和悲傷在心口撕裂,最後化成了他對李婉清的怒目與輕蔑。

他向來不喜歡這些跟在自己身後的女子,沒有他那樣飽讀詩書,也沒有他的將軍那樣英姿颯爽,她們只是像可憐蟲一樣,不僅跟著自己,推崇自己,還維護自己,可他並不需要這樣的偏愛,他只想景文這樣偏愛自己,其餘人他都不要。

是景文救下了他,那時景文還年幼,明明自己都自身難保,卻還舍命相護,她救了他的命,還讓他有了今天如此成就。他心中是感激的,是願意為她肝腦塗地的,可是看見他的小將軍對喻莞這麽好,他卻心生妒忌,明明他該祝福才是。

原來,我對你情深至此,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,這份感激感恩便變了味,不知道是你舍命相護的時候,還是你真心待我的時候,又或許是在朝堂的爾虞我詐時,與你書信相通的時候。

餘曉書陰郁地看著李婉清,感受著景文的離去,腦子裏都是曾經的美好。

“回去吧。”他壓抑住了所有的情緒,收回了所有的失態,鎮定自若的要回席。

李婉清呆楞在原地,腳步無法挪動半分,她似乎被餘曉書的眼神嚇到了,又似乎對餘曉書轉變之快而感到震驚。

就好似一道閃電劈過,明明聽到了聲響,感受到了疼痛,擡頭一看,卻什麽都沒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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